自从重返故里,不再打算离开时,便开始好奇祖辈们是否真的像书上写的那样?很想知道为何前人选择这里,而后人却要想法设法逃离?闲暇之余遐想着能否探寻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生活习俗,也一直梦想用车轮丈量脚下的这片土地。
今年的夏天冷暖不定,热的时候少,冷的时候多,晴的时候少,阴的时候多,无风的日子少,大风的日子多。又一个周末如约而至,老天却不高兴,耷拉着脸,灰白的云层堆积上空,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。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出行的热情,因为我觉得只要没风,不管阴晴都是好天气。今年的沙枣花节在野马泉举行,我当时因没时间而错过了,先生为了填补我的遗憾,决定带我们去野马泉。
野马泉是石羊河旁边的一个小村庄,据说以前这个地方有很多泉眼,泉水从泉眼里汩汩而出,经常有野马来此地喝水,故名“野马泉”。我们到达野马泉时已至黄昏,本来就暗沉的天色更深了几分,龙过行雨,龙王也许为了助兴,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,我在雨中大声哀嚎:“懒人不出门,出门天不晴”,而雨更加顽皮了,像薄纱似轻轻地落在我们的脸上,苏痒感立刻透过神级抵达身体的每个细胞。拥抱小雨,却也欢畅。我们还是打起了雨伞,沿着一条小路缓缓而行。路的一边是石洋河,河里的水瘦弱而纤细,浑浊的河水夹杂着些许枯枝败叶顺着地势低的地方缓缓而行,雨点落进河里,激不起任何涟漪,不知是雨太小,还是河水太薄。大片的河床裸露着,上面有几只小鸟在嬉戏觅食。河滩周围长着稀稀疏疏的小草,竟也像营养不良的孩子,不过,精神十足,在雨中显得活力四射。尤其那种叫狗尾巴草的,草身娇小,却长着狗尾巴一样硕大的穗子,穗子直指天空,像个傲娇的兵士。这条河不知淌了多少年,也不知多少生灵从它身旁走过,来去匆匆,无影无踪。我静静地站在河旁,想听它诉说千年的故事,河无语,它曾经见证了太多,而今又正在经历着,我望河兴叹,它的心思,我或许永远不懂,也或许不能懂、不敢懂。
小路的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沙枣林,沙枣树一棵连着一棵,起起伏伏,延绵好几公里。树身东倒西歪,顺风而长,极像断了双腿的孙膑,看似病态,却充满了生存的智慧,树冠蓬松阔大,银色的叶片在雨中更显得郁郁葱葱,浑身的红刺又尖又细,一副“闲人勿动”的架势。我们小心地穿梭在密林之间,间或有枯枝点缀树间,不过,它们一点儿也不影响沙枣树的生长,或许万事万物都遵循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,真希望这些伟岸的战士能千年不到,真希望它们能成为这片土地的忠实的守候者。无数鸟雀在林中叽叽喳喳,偶有斑咕咕发出一阵啼叫,鸟鸣林更幽,我不自觉想起《聊斋志异》里的那些鬼怪来,世间是人更可怕,还是鬼怪更可怕?或许,世间本无鬼怪,人心才是鬼怪。
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又暗了几分,野旷天低树,雨细雾近人,远处天地相接,似乎一抬手,就可碰到下垂的云朵,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吧。周围的村庄陆续燃起袅袅炊烟,烟丝融在细雨里,为大地更添了几分神秘。我默默地念着“人烟、人文”,对呀,有人的地方才会有炊烟,有人的地方才会有文化和文明,而现在有人说炊烟阻碍了文明的发展,要将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连根拔起,我们已经丢失了太多的东西,如果连炊烟也丢了,我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妈妈的味道,有时步伐迈的太快不见得是一件好事。
或许黄昏的缘故,也或许细雨的缘故,我竟没有碰到一个人,我不得不承认,城市的人越来越多,乡村的人越来越少,想了解他们的愿望随着细雨飘散在了石羊河的上空。我只好站在村庄外面将他们深深瞭望,真希望经年之后,那里面还住着人,还唱着不休不止的歌谣。
作者简介:杨海青,女,1980年3月生,双茨科红光人。西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。爱好写作。现在民勤四中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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